1. 越獄者的迷途
犯下2006年那樁命案的時候,李洪斌距離自己的18歲生日只差6天。他因此得以躲過死刑,獲判無期。法律的判罰,原本是期許他能用漫長的服刑,完成自我救贖。如果表現良好,可以獲得減刑,但入獄兩年多後,李洪斌的選擇,卻是越獄。
破碎的期待
李榮和包田曉10月17日晚上19點多鍾接到第二監獄打來的電話,才知道兒子李洪斌當天下午越獄了,一同逃走的還有3個人。夫妻倆都驚呆了,六神無主地在電話里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反復念叨「怎麼可能?!」那3個名字,他們從沒有聽兒子提起過,而且就在20多天前,9月25日下午,包田曉才剛到監獄探視過李洪斌。她記得的是,「我兒子見面那天可正常了」。
包田曉告訴本刊,9月25日的探監和以往一樣,進監獄大門後,走上十來米,再經過兩道門崗,到會見室,出示證件做完登記,然後再經過兩道門,才能見到兒子。一個大屋子,透明的玻璃窗把自由和不自由人分隔開來,要拿起話筒,才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包田曉說她看到了李洪斌的笑容,「每次家裡人去看他,他都可開心了」。那天又是李洪斌反過來勸慰包田曉,「他說自己在裡面表現很好,勞動掙的工也多了,到年底就能當上勞模,獲得減刑了」。包田曉於是覺得,兒子在監獄里「越來越懂事了」,「我能勸他的都是那些話,好好改造,他說得比我們說得好,常常反過來勸我」。「他跟我說,讓我們不要再為他的事情奔波,亂花錢,他會憑自己的努力爭取減刑。他還說,家裡掙那些錢不容易,離呼市又遠,一年來看他一次就夠了。」
李洪斌服刑的第三監區,探視日期是每個月的10號或11號、24號或25號,探視時間每次最多半小時,如果遇上是周六周日,就只有十來分鍾。自從李洪斌2007年入獄,包田曉堅持每月都從包頭過來探監一次,「就是為了讓兒子知道,家裡人都沒有放棄他,讓他安心好好改造,早點出來」。
包田曉說,探監日她要大清早出門,花30元從包頭坐長途車到呼和浩特,下車後到附近的火車站花1塊錢坐1路公交車到南茶坊,再花上1塊錢換乘42路車到二道河監獄站,下車後沿岔路再走上十來分鍾就到了。沿途經過監獄家屬區,兩旁分布著各色小飯館、雜貨店和理發店。距離監獄大門50多米的路口空地上,通常都停放著數十輛攬私活的灰白色小轎車。這些包田曉從來都不捨得消費,她自帶干糧,探視結束後,按原路線返回火車站,等候過路的火車回包頭。火車比汽車便宜10多塊錢,為了省下這點錢,包田曉到家常常都是深夜一兩點。但每次來她都會給兒子監獄的卡里補上生活費,200元或300元不等,還會在監獄的商店裡額外給他買些吃的,裡面的選擇有限,「也就是方便麵和餅干」,價格比外面貴,「最普通的方便麵一箱五六十元」。
2009年初,包田曉和李榮遷往包頭南部的鄂爾多斯市謀生,距呼和浩特更遠,坐大巴走高速最快也要3個半小時,車費單程最少60元。而且探監無法當天往返,即便包田曉只捨得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店花20元住上一晚,路費成本還是一下就翻了倍。包田曉說她只好改變探監規律,每兩個月去一次,每次送去600元的生活費。
9月25日的探視,除了600元錢,包田曉還專門給兒子送來過冬的衣物。大約一個多月前,李洪斌從監獄打電話回家,「說去年冬天的棉褲太薄了,還說想要雙旅遊鞋,早上出操的時候穿」。今年的呼和浩特冷得早,10月中旬的供暖季還沒到,寒意已經襲來。包田曉買了一條60多元的黑色棉褲、一雙20元的黑色棉鞋和一雙旅遊鞋,還有幾雙新襪子,一件棉背心。因為就要國慶了,她還特意買了200多元的方便麵和餅干給兒子留下。那天監獄里組織犯人們搞活動,探視時間臨時調整,都放在下午,只有十來分鍾。雖然時間短暫,不過兒子說的那些話,讓她覺得,「今年的心都已經放下了」。只是這剛放下的心,不到一個月就被徹底打碎了。
變的軌跡
李洪斌的越獄和他當年的入獄一樣,都讓親人們猝不及防。他偏離正軌的改變,似乎一直遠離家人的視線。即便不可收拾的爛攤子擺在眼前,家人還是找不出任何端倪。當年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李榮和包田曉都是本分農民,2003年,兩個人商量了很久,很下了些決心,才帶著兩個兒子舉家離開農村老家,到呼和浩特謀生。他們的老家在內蒙古通遼市民主鎮窯營子村,距呼和浩特1000多公里,距離通遼市區還有50多公里,算得上民主鎮最大的村莊,有500多戶人家。李榮家是農村中常見的大家族,8兄妹中他排第5,雖然他們8個都出生在窯營子,但籍貫上都延續著父親的祖籍,並且將這記憶延續到各自的孩子那一輩,李洪斌和弟弟也這樣成了「遼寧阜新人」。
李榮的弟媳黃桂芬告訴本刊,就在她家忙著蓋新房那年,李榮舉家離開窯營子去了呼和浩特,「去投奔一個親戚,好像是他姑姑家兒媳的妹子,這個親戚家在呼市搞建築,做包工頭,李榮他們說是到工地上去打工」。老家親戚們也有些驚訝李榮的決定,這里的村民安守本分,祖輩都守著村邊的這些土地,沒有過多的想法。但黃桂芬還是覺得可以理解,「他們家人少、地少」。窯營子村人均登記在冊的土地面積是4畝多,雖然將各種雜七雜八的土地加起來,各家的耕種面積總數遠高於這個數字,但單純依靠務農,各家收益還是有限,尤其是2003年各種農業稅費還在的時候。
離開窯營子村時,1988年出生的李洪斌才15歲。他留給老家人的印象,跟村裡的其他孩子沒有差別,「實在、本分、勤快」。跟李榮一輩的人,對李洪斌的記憶更深刻,「很小就下地幫他媽媽幹活了」,「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長得敦實、老成」,「干農活可是一把好手」。回憶起這些的時候,他們在地里忙著收玉米的手也沒有閑下來,要趕在土地上凍之前,把地里已經收割好的玉米棒,一個個從秸稈上剝出來,堆放到家裡。這里秋天的日頭就已經很短了,早晚溫差很大,正午午飯之後才能下地,下午16點半不到,天就擦黑了。村民們都練就了一番熟練的技藝,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人手能剝出1000斤玉米棒。
念到小學五年級就輟學的李洪斌,進城前的生活就是這樣,春耕秋收。在這個季節,那就是忙著埋頭收玉米。他在村裡最要好的兩個朋友,都比他大三四歲,一個是他的表哥張永成,一個是表哥的鄰居謝洪剛。如今,兩人都已經結婚,張永成還即將晉級當爸爸。我們在地里找到張永成,他也在忙著收玉米,面對陌生人的提問,有些笨口拙舌,他的母親李鳳珍,也是李洪斌的四姑在一旁感慨,「洪斌的性格可比我兒子開朗多了,比他能說會道」。雖然是當年的好朋友,但張永成對李洪斌的記憶,實在梳理不出什麼特別,尤其是李洪斌離開後,「一年也聯系不上一兩次,他的電話老換,也就是過年前通通電話,他說在外面打工挺累挺苦的」。
出門打工的難處,包田曉也曾經想過,但她和李榮還是想闖一闖。更主要的是,李榮會木匠手藝,「到工地上怎麼也能找到飯吃」。剛到呼市的時候,事情還算順利,一家都安頓在了建築工地上,包田曉在工地上負責做飯,每月400元。李榮和李洪斌父子倆一起上工,工錢按實際開工時間計算,20元一天,另加5元飯錢。他們到了工地上才意識到,「開工才有錢」。包田曉說,「等到10月底11月初,地上凍,工地就停工了,就得另找活干」。在老家的時候,李洪斌就是包田曉干農活最好的幫手。進城以後,包田曉覺得,「兒子更懂事了」,「那麼熱的夏天,給他10塊錢買雪糕,把錢捂爛了他都捨不得花,我都能從他身上翻出來」。
李榮和包田曉在呼市的工地上幹了3年,其間只有2003年冬天回過老家一次,「路費太貴了」。親戚包的工程結束了,他們也要另找出路。李榮輾轉從一個朋友那裡聽說,在包頭工地上賣熟食能掙到錢,所以2005年冬天,他決定帶一家人去包頭謀生。李洪斌沒有跟父母一起走,因為2005年12月,他花了一個下午,在呼市一家叫浪中浪的洗浴城找到了工作,當服務生。這是他第一次自己找工作,也是他第一次晚上不用和父母住在一起,可以住單位宿舍。李洪斌讓父母先走,說自己「等拿到2月份的工資就馬上來包頭」。包田曉記得很清楚,「過完年正月十三去的包頭」,也就是2006年2月10日。可就在他們走了半個月後,李洪斌就出事了。2月26日,李洪斌和洗浴城的幾個同事一起,犯下了搶劫命案。
城市的誘惑
當年的命案揭開了李洪斌生活中的另一面。2005年12月,這個不到18歲的年輕人找到洗浴城的工作後,遇到了一群年紀相仿的同事,與他同年的池志強,比他大一歲的王鑫和許龍,還有比他們大八九歲的王海生。他們經歷相似,都來自農村,都在初二之前輟學,在呼和浩特都找不到更合適的工作,只好到最沒有門檻的洗浴城裡先安頓下來。除了李洪斌,其他人都是2005年初到洗浴城工作的。
浪中浪洗浴城在鄰近鐵路的北垣街,中等偏下的市民消費,除了一層的門臉,只有地下一層,包括洗浴、大廳和包間按摩室,全部員工不過十來人。洗浴城的人員流動性很大,雖然出資老闆還是同一個人,但實際上負責管理的經理和地下一層的員工,這幾年下來早就換了若干茬。最近的這批,年資最長的是新任經理,到店才兩個多月,根據他的推算,2005年的時候,浪中浪的服務員工資,「最多每月六七百塊」。
於當年洗浴城裡的這幾個年輕人來說,每個月的收入,似乎實在無法滿足他們的渴求。他們開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用別的方式「搞錢」,說穿了,就是「偷和搶」。違法的恐懼,在一個有著同伴相互支持的圈子裡,很快被消解了。道德與不道德的界限,也在這種支持下,被迅速填平。根據案發後警方的詢問筆錄,從2005年夏天開始,池志強和許龍就好幾次晚上在青城公園實施搶劫,但收獲甚微,一次「搶了4塊錢」,另一次「搶了一個小靈通手機」。池志強認識一個開旅店叫「老三」的人,可以收贓,偷搶來的手機,可以賣50元到幾百元不等。銷贓得來的錢,他們一頓飯也就花掉了。
李洪斌融入這個團隊的時候,內心是否有過掙扎不得而知。但不管心裡怎麼想,他上班後不到一個月,2005年聖誕節前夜,就和池志強一起,砸開一輛轎車行竊。那晚兩個人本來是在舞廳「蹦迪」,因為覺得太熱出來透氣,在附近的巷子里看到停了一輛車,前排座上放著一個包。他們砸開車窗,拿著包打車回了洗浴城宿舍,翻查後發現包里只有名片沒有錢,心有不甘,又打車返回現場,將車里的音響和電子屏撬了回來。後來還將音響以400元的價格賣給了洗浴城的老主顧。
偷竊得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聖誕節當晚,李洪斌又和許龍及另一個同事,下班後步行到一個僻靜的巷子里搶劫,說不上誰是主謀。如果李洪斌在自己的口供中沒有撒謊,那麼,這是他的第一次攔路搶劫。他們選了一個單身女性下手,但對方激烈地叫喊,最終把他們嚇跑了。李洪斌口供中說,實施的第二次搶劫也不順利,那是2006年2月11日晚上,他和池志強在宿舍睡醒後,池志強說手頭沒錢了,要去搞些錢,兩個人也是一拍即合出了門,地點是池志強選的,海東路財院南門一個東西向的巷子。這一次,他們選中了一個戴眼鏡的斯文年輕人,但沒想到年輕人激烈反抗,還狠咬池志強的手,李洪斌就拿出了隨身帶的刀,捅了年輕人。當他們快要得手的時候,過來一個遛狗的中年婦女,大聲呵斥他們住手,並掏出手機要報警。兩人一邊罵一邊按原路跑回了洗浴城,洗干凈手上的血,回宿舍繼續睡覺。而包田曉和李榮只知道兒子第一個月拿了600元的工資,其他的什麼也不清楚,兒子住進集體宿舍後這些暗夜裡的罪惡,完全瞞過了家人的眼睛。脫軌的人生
回頭再來看這一切,都像是2006年2月26日命案的鋪墊。李洪斌的膽量和狠勁,已經在前幾次搶劫未遂中得到了充分「歷練」。2月26日23點左右,李洪斌及同事王鑫、王海生一起下班,這次是李洪斌提出「去搞些錢」,另兩人馬上同意。地點是李洪斌選的,就是半個月前他和池志強搶劫未遂的巷子。出發前李洪斌和王海生各自帶了一把刀。
他們在巷口等到了剛從「沃爾沃浴場」洗澡歸來的魏敏和周英(均為化名)。兩人是鐵路局的同事,周英的丈夫還是一名車站警察,當晚在單位值班。他們本想打車回家,但一路走來都沒看到空車。經過財經學院外這個巷口,魏敏留意到了這幾個蹲在巷口的年輕人,還以為是財院的學生,沒多想。他們剛走過巷口幾米,李洪斌就沖上去從背後捅了魏敏兩刀,魏敏轉身反抗,李洪斌又捅了兩刀,然後返身搶劫周英的皮包,魏敏驚慌中看到,周英拿著包激烈反抗,李洪斌開始拿刀捅她。魏敏一邊叫喊著「把包給他們!」一邊朝前跑,王海生開始在後面追趕他。魏敏有幸逃脫,打上了計程車並迅速報警、就醫。而周英被李洪斌一連捅了十幾刀,最終因「銳器刺破腹主動脈急性失血性休剋死亡」。她的包也被李洪斌和王鑫一同搶走。王海生沒追多遠也折返了,搶來的包里沒有錢,只有一個三星N628直板手機。3人扔掉包打車返回洗浴城,洗干凈血跡,收好手機,回宿舍睡覺。
這起命案後沒幾天,李洪斌、許龍、王海生和池志強分別因為偷竊和打架,陸續被「浪中浪」開除。2006年3月3日,就在被開除後,這4個人還叫上王鑫一起,幫許龍「出了口氣」,教訓了一個搶走許龍女朋友的年輕人。3月4日,池志強在離開「浪中浪」前還順手偷了一個LG手機。3月5日晚上,被開除的這4個人一起到「老三」的店裡,把那個三星手機賣了100元錢。池志強和王海生還讓「老三」找來兩個「小姐」,一共花了50元。因為身上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他們決定先到王海生的老家土左旗暫住幾天。第二天他們叫上王鑫一起回了村子,告訴王父,是回來幫忙收玉米的,老人並不相信,「地里的玉米早就收完了」。
王鑫只住了一個晚上,3月7日早上就趕回洗浴城上班。他在這天下午接到了李洪斌打來的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能再去村裡。這個電話是李洪斌用死者周英的電話卡撥打的。他賣了手機,但留下了還有話費的卡,裝進了自己的諾基亞手機。這個信號一直被警方監控著,當天晚上21點,警察找到了王鑫,繼而在3月8日凌晨,將聚在土左旗村莊里的其餘4人全部抓獲。王海生的父親做了一個最艱難的抉擇,大義滅親,領著警察親自抓捕了自己的兒子。他的選擇,也成為法官對王海生量刑時予以寬大的一個重要因素。
李洪斌是命案中唯一動了刀的人,造成一死一傷,而且還有多次盜竊、搶劫前史,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生日是3月4日,在命案當天距離18歲只差6天,等待他的就不是無期徒刑,而是死刑。李榮和包田曉根本不懂法律,他們只覺得兒子很委屈,他們更願意相信,用刀捅人其他人也有份,「我兒子最小,不懂事,都是別人帶壞的」。突來的變故,讓他們難以承受,也有些奇怪反應,當警方通知他們到呼市來取家屬通知書的時候,李榮看到警察之後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詢問兒子的情況或者替兒子說好話,而是說:「我兒子那個呼機(實為手機)是我買的,要還給我吧?」以至於當時的辦案民警都覺得,「這對父子都一樣,不亮堂」。
其實這樁命案官司開審的時候,正好也是李榮和包田曉夫婦手頭最緊的時候,他們剛到包頭安頓下來,熟食買賣還沒開始,路費加房租已經把手邊的錢都花光了。為了趕來呼市給兒子請律師,湊夠路費,他們已經在包頭欠了一個月房租,還是跟工地老闆說好話,別人就在倉庫里騰了塊空地給他們暫時安頓。兩人在呼市連公交車都捨不得坐,最慘的時候,一天都吃不上一頓飯,包田曉回憶時都帶著哭腔,「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面對兒子的無期徒刑判罰,雖然心裡不滿,但李榮和包田曉決定不再上訴,「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可他們不知從哪裡結交了一個朋友,在一審判決後放出話來,「說有辦法撈我兒子,替他減刑」。這希望像一劑強心針,夫妻倆一合計,馬上回了通遼老家,把房子賣了,湊了4萬塊錢,給那個朋友「撈人」。結果錢花了,沒有動靜,「那個人連電話都不接了」。李榮夫婦這才知道被騙,除了電話,他們再也聯系不上那個拿了錢的人。
這些事,包田曉並沒有跟兒子明說,但言語中的希望和暗示,也讓李洪斌明白了。所以後來包田曉再去探監,李洪斌才會勸媽媽,「不要亂花錢了」。經歷過李洪斌的變故,李榮和包田曉都覺得沒臉再回老家,雖然他們也知道,如今種田的收入越來越好了,但他們的房子賣了,地也轉包出去了,在村裡賴以生存的根本已經沒有了。直到2009年初,在兄妹們的極力勸說下,他們才帶小兒子回去過了個年。親戚們覺得,包田曉的心情看起來好了很多,還主動說了李洪斌的事情,「說他在裡面表現很好,年底就能當勞模減刑了」。
過完這個年之後,李榮和包田曉也有了新打算,離開包頭,去南邊的鄂爾多斯市康巴什新區謀生。他們花錢送小兒子去學了廚師,還在村裡貸款兩萬元,到鄂爾多斯買了台電動車,他們決心把工地熟食生意做得更大一些,這樣每個月去看李洪斌的時候,才能給他更多的生活費,讓他在裡面「不會過得太苦」。
這也是他們到鄂爾多斯後將迎來的第一個冬天。包田曉9月25日探監回去後,騎電動車送貨時翻了車,扭傷了腳,剛剛才好。小兒子還跟她商量,下個月工地停工的時候就歇一歇,自己想去呼市探望哥哥。他們還商量著冬天可以到其他地方打工,至少能把每月200元的房租和一家人的生活費掙出來。這些卑微、瑣碎、帶著世俗煙火氣和無奈的商議,就是這一家人生活的全部。李榮和包田曉最終選擇了停掉他們的手機,他們覺得,「再說什麼都沒有任何意義」,再說任何話,都是撕心裂肺的痛,他們「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10月17日下午,當李洪斌和其他3名犯人一起,將安全員和當班幹事騙入倉庫控制住,並將當班的分監區長蘭建國騙到庫房殺害,換上警服和監獄運動服逃走的時候,他對母親和家人的承諾,成了另一個謊言。而這次,他再沒有機會回頭了。越獄被捕後,面對負責突審的警察,李洪斌並不合作,甚至連以前犯下的罪行都百般推脫,讓警察覺得,「就是個死不認錯的人」。一同越獄的喬海強是求死之心最強的,但割喉、跳樓都沒能死成。對董佳繼的審訊也不太順利,他逃跑時肘部中槍,出現發燒跡象。
4名越獄犯中究竟誰才是主謀,目前犯人們的供述看起來都有差異,據民警們綜合口供後推測出比較可靠的版本,主謀者不是李洪斌,而是喬海強。喬海強因搶劫女計程車司機並連續作案,被判處無期徒刑,於2004年入獄,入獄時23歲。他的犯罪之路也在家人的視線之外。他1981年出生在內蒙古巴彥淖爾市臨河區隆勝鄉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排行老二,哥哥夭折。幼年時被父親喬二白過繼給伯父喬七撫養,隨喬七生活在呼和浩特市。而喬七的女兒過繼給喬二白做了養女。喬海強初中畢業後,就開始「混社會」。在老家的喬二白一家,在他入獄兩年之後才知道消息。因為距離呼市太遠,喬二白家只能每年到監獄探監一次。
喬海強和同年入獄的董佳繼在獄中關系一直較好,最初是他倆開始密謀越獄,他們分析覺得越獄至少需要4個人才有可能性,就拉了高博和李洪斌入伙,這次越獄計劃,4人密謀了一年多。最後的越獄日期也是喬海強選定的,10月17日剛好是國慶加班之後,警察們輪休的第一天。但4個人越獄後的逃跑路線,還是讓辦案警察們很疑惑,「他們沒有分頭跑,太不同尋常了」。■
2. 要想在長臨河鎮周邊找工作,怎麼找
可以直接上你們當地的人才市場,或者人才網站 ,直接撥打電話咨詢就行了
3. 巴彥淖爾市烏拉特中旗好還是後旗好
後旗經濟較中旗發達點,其他的都差不多,都屬於邊疆少數名族旗縣,我個人在中旗生活了將近20年,個人感覺中旗好點!
4. 去內蒙古工作好嗎
內蒙古是中國東西跨度最大的省份,與甘肅、寧夏、山西、河北、遼寧、吉林、黑龍江等眾多省份接壤,但總體來說,以烏蘭察布盟為界,分為蒙西城市群(呼和浩特、包頭、鄂爾多斯、烏海、巴彥淖爾、阿拉善)和蒙東城市群(赤峰、通遼、呼倫貝爾、興安盟、錫林郭勒盟),兩大城市群中間群山環繞、層層阻隔,基本上兩個城市群的人是不來往的,鐵路、民航交通聯系也很少,所以造成蒙西城市群和蒙東城市群經濟、文化、飲食、風俗、方言、宗教等方面都有很大差異,蒙西城市群以西北人化為主,而蒙東城市群則以東北人為主。
從整體上來說,蒙西城市群(呼和浩特、包頭、鄂爾多斯、烏海、巴彥淖爾、阿拉善)的經濟發達程度更高,教育水平也更為先進,眾所周知的包鋼一中、包一中、呼和浩特二中、內蒙古大學等名校也都坐落在蒙西城市群,蒙西城市群擁有龐大的工業體系和完善的城市規劃理念,尤其是近年來「呼包鄂黃金三角州的」的提出,黨和國家更加大了對蒙西城市群的投資力度,「呼包鄂」國際機場、呼包鄂城際動車等一大批推動黃金三角洲經濟發展的項目被國務院獲批,包頭和呼和浩特也入選中國二線城市名單,包頭更是連續入選中國最富裕城市前12強,並連續多年獲評全國文明城市。
蒙東城市群是內蒙古農牧業和林業的發展基地,經濟較為落後,集中著內蒙古最多的國家級貧困縣,主要靠原始的小農經濟維持地方經濟發展,近年來,呼包鄂城市群進一步加大了對蒙東落後地區的貧困扶持力度,很多希望小學被蒙西城市群的企業或政府資助建設起來,對加快蒙東城市群脫貧致富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幫扶作用。
飲食文化方面,蒙西城市群更傾向於西北文化,喜歡吃燜面、莜麵、燒賣、焙子、火鍋、羊雜碎、燴菜等美食,二人台是當地的特色戲種。蒙東城市群更傾向於東北文化,喜歡吃豆包、酸菜、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等美食,二人轉是當地的特色戲種。
總體來說,內蒙古還是不錯的,蒙西城市群的人憨厚老實、積極向上,蒙東城市群的人熱情豪爽、甘於奉獻,內蒙古值得一去。
5. 河套學院好不好
河套學院王牌專業名單:
自治區級品牌專業:電氣自動化、旅遊管理、畜牧獸醫、專道路橋梁屬技術、計算機應用技術、建築工程技術、美術教育、英語教育、會計電算化、護理、語文教育等
學校全稱:河套學院
學校國標代碼:11631
學校校址:內蒙古自治區巴彥淖爾市臨河區雙河鎮
辦學層次:以本科教育為主,同時開展高職高專教育和繼續教育
辦學類型:公辦全日制普通高等學校
河套學院是教育部批准設置的全日制普通高等本科院校,實行內蒙古自治區和巴彥淖爾市兩級管理體制,以自治區管理為主,被內蒙古自治區人民政府批准為整體轉型試點院校。
學校始於1985年建立的河套大學;2000年4月,經自治區人民政府批准,決定巴盟教育學院、巴盟師范學校並入河套大學;2012年3月29日,經教育部批准升格為本科層次的河套學院。
6. 有沒有內蒙的,招聘的,想找份工作
如果說你是內蒙古的,想招聘工作的話,完全可以是通過這個58同城。然後去找工作,因為58同城的話找工作的話也是非常的方便快捷。
7. 內蒙古臨河找工作渠道有哪些
1、你可以登陸各網路招聘網站注冊並投遞簡歷,等待企業電話通知你去面試。
2、你也可以攜帶您的相關證件,直接前往附近的各人才市場,進行現場應聘。
3、你也可以在附近的工業園的招聘欄里親自找工作。
8. 去內蒙古找工作
內蒙古來的草原大多在東北,呼倫貝爾,自通遼,氣候比較冷,但是沒有風沙。我是內蒙古西部的,這邊基本沒有大片的草原,刮風的時候也很多,氣候有點乾燥。治安還不錯的,內蒙古這邊的人很熱情。東北蒙古族比較多,西部較少。在內蒙古的大型企業不是很多,不知道你學的專業就業怎樣,前段時間的自治區事業單位招考里要許多這個專業,應該算比較緊缺吧。喜歡草原的話,建議還是到內蒙古的東部區。那邊要比西部更有民族特色。
9. 今年畢業的應屆大學生,還沒工作,求份工作啊。。內蒙古巴彥淖爾臨河是不是不太好找工作啊,我快崩潰了。
那邊就業機會小點吧 ,不過競爭壓力也會小點, 你可以去……內蒙人才網&上面搜索一下你喜歡的職位,多投遞一下簡歷,為自己爭取一些面試機會。